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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还下着雨,你突然跑来,对我说“跟我走吧!”再一次的,再一次的,你总是这样突如其来的将一个又一个意外与惊吓扔给我,你每向我开一次口,好似都会让我死去一次一般!
我望着你,深知这些折磨的日子不仅仅属于我,那也是你的,你这是要逃吗?从我这逃离后,又从别处逃回?!不,你像一只风里的灯笼,惊慌着,不由自己的摇晃。我的心是疼的,为着你,也为着我自己!我默默地摇头,你既意外却也不意外,你既希望却也不希望……你猜想得出从我这里得到的所有可能的答案。
我知道你内心的失落,也知道你对我说出那句话时,连你自己都是那么的不确定。从什么时候开始,你成了一个冲动的人,成了一个无法确定自己的人。我们都惶惑,我们都同样的惊慌错乱!
你走后,我来到门前,屋外还在下着雨,而你的伞却落在一旁……
我有好好想过我们的关系,可总也想不清!时间越往后,我就更加想不清,无力得很,而现在,却是不想去想,不敢去想!
那天早上起来,我喝完牛奶准备把杯子放回桌上,明明看见是放到桌上的,可手一松开,杯子却掉到地上摔碎了……视力越来越差,我偷偷去医院检查了一下,右眼的视网膜病变……往后,我的右眼会彻底陷入黑暗……其实我已不在乎这只眼会怎样了,对于这个身体发生什么,我也都无谓了。更多的,我都在想我的父母,他们为我的存在所承受许多,若我怎样了或是不在了,他们依然还要继续承受……
这想来,我的心就特别的痛,却又无可奈何……你说让我跟你走,我们去哪里?我们又能去哪里?以后你该如何,我该如何,这样的我只会成为你的负担,若我哪天突然死了,于我是一了百了了,而你呢,你拥有的都将失去,一无所有,还要因我备受非议……我,何以能让你沦落到那般……
眼睛的事,我没有跟家里说,也不能跟你说,只跟我的那位友人说了,她让我去上海,那里有她认识的一位眼科大夫。我的身体早已不是一只眼睛的问题,生来就腐朽不堪,原发性的问题太多,只是一直在坚撑着而已!
而后友人让我传了病例过去,最后得出的结论亦然,她说可以手术,可那必然是一笔巨额的费用,明知都无谓,还糟蹋些钱做什么。要是家里知道了这事,哪怕只是让我眼睛能够多看见一天,他们都是甘愿去卖血卖命的……若你知道了,一定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要与我在一起……一切变得不真实,受了胁迫,受了蛊惑似的!非我想,非你愿,无论是什么,总再不能纯粹!
虽然我自觉都无谓,友人却还是寄来了许多进口的药品。知道她近来一直忙于学生的事,却还挂心着我。该说什么呢?感激之类的哪里能表达我内心的万一呢?她说,我总让她感觉我像是她身体的某个部分,大概是我们内心有着些类似的东西,一些过于冷或静的思想和情感吧!
想到昨夜你是淋雨回去的,我便担心着,想去看看你,可最后还是忍住没去。此刻,哪怕只是吹起一丝微风,对你来说也能引发巨浪!我什么都不能做,也不该做,只等得你自己平息。
亲爱的人啊,亲爱的人啊,我终是那个无法与你前行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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