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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长发飘飘
不知道何时开始
我喜欢长发飘飘
尽管自己那时也有一头长发
却不知道如何打理
时时恨不得一剪咔嚓掉
在母亲的
女孩子就得留长发教条下
不得不乱抓一把
用橡皮筋随便束个马尾
然后穿着短裤T恤打着赤脚
提着个小桶
跟着哥哥后面
去水边捉鱼摸虾
去水库里游泳
去山上放牛摘野果
去跟别的孩子打架
打球，下棋
去外面玩雪搞野炊
回来时
头发不是沾了泥巴就是草
乱蓬蓬的
……
那时候
父母都很忙
让大两岁的哥哥带我玩
别让我受欺负了
哥是个听话的孩子
不管做什么
总带着我
一起跟他的伙伴玩
捉迷藏，打枪战
玩弹珠，滚铁环，扔飞盘……
他们有时带我去偷瓜田里的香瓜
去打人家的枣子
……
被抓到了
他假装训斥我
然后我们一起分享劳动成果
……
可能跟哥哥那群男孩子玩习惯了
在后来的很多年里
我跟女生都玩不到一起去
我讨厌她们哭鼻子
她们抓石头子
翻花绳
跳皮筋
跳房子
……
呃！我不会
所以常常偷偷扔掉她们挑得很漂亮的石子
或者故意搅乱花绳
在跳皮筋的时候去打岔
去擦掉她们画的房子
抢走她们的毽子
冲进她们跳绳的圈子里跟着跳两下捣乱……
很多年里
有很多人跟我说：
天啊！
如果不是你这一头长发
我以为你是男生
……
天知道
当时我有多讨厌那头长发
明明跟哥同一时间起床去上学
偏偏他总是走在前面
呃！
因为我要梳头
梳那可恶的头发
……
很多次
很多次想
等自己长大了就把头发给咔嚓了
最好像哥哥一样
洗头多方便呀！
还不用梳头
……
上了中学后
我仍然不太会梳头发
尽管很努力了
但遗憾的是我的头发依然乱蓬蓬的
在一个冲动的傍晚
在几个同学的纵俑下
跑到理发店
剪掉了那及腰的长发
变成了学生头
不敢太短
怕回家被老娘骂
在这个暑假里硬是热得冒烟
在外面疯了两圈
打几个球回来
就成了爆炸头似的
终于又剪短了些
……
直至许多年里
一直都是酷酷的短发
也不知道何时开始
喜欢去触摸别人的长发
特别是那又直又黑的披肩长发
当年
也许就是她那一幽风飞散的长发
亮瞎了我的眼
总觉得那么亲切
直到
很多年后的今天
我仍然感受得到
她那随风飘散的头发
吹打在我的脸上
痒痒的感觉
带着丝丝发香
渗入我的肺里
在我心里久久未能挥去
共她分别后
我回到故土
在所有人的督导下
终于想起
自己终究是一女子
终逃脱不了
作为女人的命运
在那年
我也留了下了
很多年想留都没有留下的长发
她说想看我留长发的样子
但在我长发及肩的那一年
我们都为别人穿上了嫁衣
婚后
又回到真实的自我
再一次嫌弃长发的琐碎
终于
又剪成了短发
当然
比他长那么一点点
尽管无数次
他说：
你长发真的很好看
文文静静的
短发太爷们了
……
我：我喜欢
我懒得洗头梳头
……
就这样过了
很多年
直到多年后
与她重逢
她的发丛里交杂的几根银丝
刺痛了我的神经
湿润了我的双眼
几曾何时
岁月蹉跎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忍不住
去摸她的头发
她把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肩上
轻轻的说
你也留长发吧！
我很想你长发的样子
……
于是就有了我现在的这头长发
尽管只到肩膀下来一点
正如当年她的那么长
想着她当年的样子
梳着如她当年的发型
只是
再也找不到曾经牵手的身影
过去
如梦似幻
只是
我爱这飘飘长发
从指尖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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